II僅一步之遙 III誤打誤撞
僅一步之遙
我躺在自己選的森林地上，看著搖曳的樹冠思考。
多了兩位摯友、和族長的兒子發生衝突、和原本完全沒有交流的實習生們認識彼此，儘管可能不知道對方的姓名。
還有了機會學習父親的技能。
這是在以前很難想像的。
如果我還待在小漁村，生活會這麼「豐富」嗎？
我一直在思考所謂家人的定義。
父母親只能選擇其中一個嗎？
聽完安德魯的夢想，我心中也燃起一股渴望，如果這次我能夠成為智者，算是功成名就吧？如此一來我回到小漁村唱歌，能夠將父母接回來一起住嗎？
這樣我就能天天看見他們了……
如果他們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會為我感到開心嗎？
到時候，我又該怎麼面對現在的父母親呢？
我思考著，沒有解答，儘管理解再多樹木的內涵，也沒有一棵樹能夠解決人生難題，因為這是人必須要自己面對的。
還是想想怎麼被獲得認可吧……
我來到橡樹巨木身邊，對祂鞠躬，像對長者一般，很神奇的是，一看見祂，風就吹起來了。
雖然只是微風，但我知道，祂知道我來了。
「橡樹爺爺，我知道你已經將一切交給我了，你那時說要我成為你，但我不明白，你這麼大，而我是這麼小，要怎麼才能像你一樣巨大？人類不可能辦到的。」
「再過一個月就要考試了，我得要成為智者才行，請告訴我吧，所有的內涵，如此一來，或許我才能準備好成為你。」
和森林所有樹木交朋友的任務幾乎快完成了，除了一些比較偏遠的地方，我都至少跟樹打過一次照面。樹人部落的森林們都很友善，只有橡樹巨木會對我比較嚴格一點，我一直將祂類比為我的父親，不敢大意。
但有一天，祂告訴我必須要學習成為祂，才能夠成為統御森林的王，但我內心是抗拒的，因為我怎麼敢成為如同祂一般的存在？
而且我能嗎？
於是這個任務一直卡住。
可是現在不能再等了，我得要思考他想傳達給我的意思，要怎麼成為祂？
我好像得要先把自己的抗拒拿掉。
「孩子，我能看見的未來，你以後也能看得見。我能呼喚的雲霧，你以後也能呼喚。我們的本質並無不同，你明白了許多樹木的使命，但不僅如此，你也要找到你的使命，召喚它，使其成為你的道路，而我們會讓你明白該如何成為我。」
「所以我得要找到我喜歡做的事情？」我感到絕望。「這要花很長一段時間吧……」
「使命已在你內心，孩子，你只需要召喚它。」
「召喚？怎麼召喚？」
「就如同喚醒你與我們說話的能力，就如同喚醒每棵樹對你的感情。只需要意願與意志，召喚它，你將會明白這不是很難的事情。」
「我會試試看的，謝謝橡樹爺爺。」
召喚，說來容易……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麼。
思考了三天，我無法重回寧靜，只覺得自己在浪費時間。當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覺得除了思考自己的使命之外，應該還有其他方法可以讓智者們認可我，加入他們的行列。
我要讓智者們知道我能夠從樹中獲得訊息，更甚者，我能從樹中獲得他們也不明白的訊息。
這不就夠了嗎？連他們也不明白的訊息！
思考到方向的我無比雀躍，我回到橡樹巨木身旁，與祂連結。
「孩子，你並未找到自己的使命。」
我還沒問，連結上時一開口就是這句話。
「橡樹爺爺，這不是平常的時刻，我沒辦法好好花時間找到我的使命。我必須分秒必爭地思考如何獲得智者們的認同，距離考試還有三個星期，而通過與否，決定我是否能夠結婚。求求你，橡樹爺爺，告訴我那個你從未告訴人的秘密，好讓智者明白我的確能從你這裡獲得他們不曾聽聞的知識。拜託你，我真的很需要通過這次的考試……」
風呼嘯起來，像是巨獸在咆嘯，我明白橡樹巨木可能因此很憤怒，但我不能退縮，不然我什麼時候才能結婚呢？
接著一股平靜與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從我與巨木接觸的地方傳遍全身，我像是受到洗滌，那一瞬間，我直覺明白我與巨木的連結比以往更深。
接著我聽見旋律，像是直接在腦海中撥放。旋律揚起的同時，也帶動內心不同的感受，彷彿是在用全身的細胞聽這一首歌。
那是一首沒辦法聽懂歌詞的歌，這首歌能夠無限唱下去，沒有開頭、沒有結束，想從哪裡唱都可以。
這就是橡樹的秘密，從未唱給人聽的歌。
我立刻模仿起來，但結束連結時，唱出來的曲調卻不若連結時動人、澎湃。
這激起我的好勝心。
之後的時間，我都把時間耗費在學習如何唱這首歌上。
誤打誤撞
在我花時間把歌練好後，又察覺自己做了另一個徒勞無功的事情，而懊悔不已。
這次測驗的目的，是為了要讓智者們明白我憑著一己之力與所選樹木的連結深淺，來測驗我是否能加入智者的行列。
智者擁有能將樹中獲得的知識，整理並傳達出來的能力，而這些知識往往能顛覆當下的處境，帶來新的契機。
而樹也會幫助人，完整他的生命歷程。我見過的智者們，都有著彷彿樹般的寧靜、清明的眼神、與所選樹木相似的感覺，感覺好像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們辦不到的。
像我的父親和我一樣選擇橡樹，他就只是站著而已，就讓人感覺到他很有力量，像是整座森林都在他裡面。
而里昂老師選擇的是梣木，他總是能盯緊目標至完成，能夠立刻判斷當下該做的事情，彷彿都不會打結，雖然他的眼神因為太銳利了總是令我們感到緊張，但我知道，這只是因為我們對於能夠直接看透內心的視力沒有抵抗力罷了。
有他在，目標就能確實地完成，所以我明白為何副手是他，沒有比里昂老師更適合的人選了。
我想成為像他們一樣的人。
晚餐時間，我一邊吃著母親煮的美味燉菜，皺著眉頭，看著父親吃飯的樣子猶豫再三，打不定主意。
第三場考試只要在考試前五天告訴其中一位智者即可，主要是他們要安排認識考生所選的樹木的內涵，如果他們所選的樹木剛好都不是智者們熟悉的話。
我想參加，但又不想讓父親蒙羞。
我知道自己並未完全的了解橡樹的內涵。我沒有找到自己的使命，也沒有成為祂。
但是接下來要等三年後。
三年，傑芙妮願意等我這麼久嗎？
考試的時候，不也都這樣嗎？我接受突發狀況，然後，有了新的開始和新的關係。
而我為此努力了兩年，不眠不休地，我只是想要有個能夠與心愛的女人共度的未來，這樣太貪心了嗎？
深吸一口氣，我決定賭一把。
「OOO。」
「嗯？」父親一邊咀嚼食物一邊好奇的看我，沒有說話。
「我要報名參加第三次的測驗。」
說出口的同時我就後悔了，我不想讓他失望！但是……唉呦不管了，就這樣！
父親整張臉亮起來，喜悅及為此感到驕傲的心情，都在那一刻一覽無遺。
他可能期待我說下去，但我沒有說話，我只是面無表情看著他。
他似乎察覺到異樣，收斂起笑容，表情帶點疑惑和擔憂。
接著他吞下口中的食物，問道：「怎麼了，凱，你看起來好像沒什麼把握。」
他端起水杯輕啜了一口。
「都差不多了，只是要想想怎麼表達。」我說了謊，其實我根本沒把握。
他盯著我沒有說話。
「我不想讓您失望。」我低下頭承認。
「就算你因此沒有通過，我也不會感到失望。」
「不，這不一樣，這是賭上我的未來，我不知道自己夠不夠格。」
「凱。」他放下杯子，認真看著我。
「從你來到這個家，我知道為了學習，你花了不少心力，甚至連朋友都沒有心思結交。你做的努力，我們都有看見，我們一直都很放心地讓你盡情探索，縱然也會擔心獨自在森林裡，你會不會出意外，但這座森林一直都將你照顧得很好。」
「這些年來，我什麼都沒有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由你自己去判斷、去學習，事實上，就算你因此沒有通過，那也是我的問題，而不是你的問題。」
「但森林……」我張口，欲言又止，最後決定不要將橡樹希望我變成祂的這件事說出來，我換了一個方式說。
「守護樹希望我跟森林所有的樹成為朋友，但我還沒完成。」
他微微點頭，說道：「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凱。你目前完成了多少部分？」
「大概一半以上。」
他揚起眉毛，問道：「你知道為何守護樹希望你這麼做嗎？」
「也許是因為……」喔天啊，到底哪些可以說？「也許是因為，成為森林的王？」
我偷偷看他一眼，見他沒有任何表情後，才繼續說下去。
「我期望能夠追上您，」我感覺喉嚨乾渴，也喝了一口水。
「我一直期望著不要讓您蒙羞，如果可以的話，能夠為我感到驕傲。而守護樹在我發出願望後對我說，讓我與整個森林成為朋友，他們會教導我成為森林的王，因為您也是這樣過來的。」
「但是我現在尚未完成，而考試的日期又近了……」
「凱。」
他的呼喚讓我把視線移到他身上，我看見父親嚴肅地看我，這讓我也不禁正襟危坐。
「你不必追上我，你有你自己的道路。」
我疑惑看著他。
「我以為，追隨父親的路徑，是所有父親都期望小孩做的事情。」
「那不是真的。」他調整椅子的位置，兩手掌交疊在桌上，與我對視，清晰地說出每字每句。
「父親們之所以期望孩子能夠繼承他的事業，只是不明白孩子也是完整且自由的個體，擁有獨立的靈魂。每個人來到世上都有自己的目標和目的，差別只在於這些靈魂選擇以哪個家族作為實現目標的起點。」
但我不是從現在的母親的肚子裡出生的？
「人生的際遇，有時候沒有辦法馬上看到結果，」彷彿看穿我的想法，他繼續說：「只有你的靈魂知道答案，我們的相遇不是偶然，凱——」
「你知道你為何會選擇與我一起來到樹人部落嗎？」
「我，想要過著自由的人生。」回憶起當時的決定，我發現自己從沒後悔過。
我的心跳愈來愈強烈，彷彿整個人都活了起來。
「我不想被限定要怎麼活，我不想要我的未來已經被規劃，我想要自己決定，去探索、去發掘、去學習。」
「我想要知道這世界是怎麼被創造出來，裡頭有著什麼秘密，我也想知道人類在世上該以什麼身分自居，要怎麼活。」
「我不想被確定，儘管我知道造物者對我們有著什麼期待，但我只想懷著他的期待去創造屬於我自己的未來。」
「我想要挖掘，好像世界上有個東西我必須找到，然後我才會明白我想要做什麼……」
「但我不知道，這個想法對不對……」我偷看父親，發現他露出欣慰的表情。
「你已經明白你的渴望了，凱，而這份渴望會帶領你找到你的人生使命。」
「渴望沒有對不對，造物者只不對人設限，所以沒有所謂正確的道路，只要遵循渴望，那就是你靈魂的正途。」
「沒有方向，也是正確的嗎？」我捧著心口強調：「我會不會……會不會其實正在違背自己靈魂的心願？」
他輕笑，接著起身揉揉我的頭髮，搞得我有點混亂。
「我的兒子原來是個喜歡鑽牛角尖的懷疑論者。但這很好，你能夠透過懷疑校正你的道路，在踏出每步前仔細思考，這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有些人會因為太過魯莽，而喪失與自己靈魂的連結。」
「就我看來，你從未失去過，你要對自己更有信心一點。」
我苦笑。
「我覺得自己不是那種真的很深思熟慮的人，我常常衝動行事。」
「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你不就因為衝動，而獲得深厚的友誼嗎？」
想到哈克特和安德魯，我露出微笑。
「只要不停止思考，只要不停止追求極致、做得更好，只要你不去迴避你心中的渴望，總有一天，你能夠站上和我一樣的位置。」
我看著平靜闡述一切的他，湧現出希望，宛若看見晨曦。
「這不是因為你是我兒子才這樣說的，而是你的努力與渴望，配得上這樣的未來。縱然不是這次，而是在未來的某天，凱，憑著你的眼睛、你的思想，我相信這一切會發生很快。」
「而我期待那天到來。」
最後他露出笑容，結束這場對話。 那笑容撫慰了我不安的心。
這次測驗的目的，是為了要讓智者們明白我憑著一己之力與所選樹木的連結深淺，來測驗我是否能加入智者的行列。
智者擁有能將樹中獲得的知識，整理並傳達出來的能力，而這些知識往往能顛覆當下的處境，帶來新的契機。
而樹也會幫助人，完整他的生命歷程。我見過的智者們，都有著彷彿樹般的寧靜、清明的眼神、與所選樹木相似的感覺，感覺好像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們辦不到的。
像我的父親和我一樣選擇橡樹，他就只是站著而已，就讓人感覺到他很有力量，像是整座森林都在他裡面。
而里昂老師選擇的是梣木，他總是能盯緊目標至完成，能夠立刻判斷當下該做的事情，彷彿都不會打結，雖然他的眼神因為太銳利了總是令我們感到緊張，但我知道，這只是因為我們對於能夠直接看透內心的視力沒有抵抗力罷了。
有他在，目標就能確實地完成，所以我明白為何副手是他，沒有比里昂老師更適合的人選了。
我想成為像他們一樣的人。
晚餐時間，我一邊吃著母親煮的美味燉菜，皺著眉頭，看著父親吃飯的樣子猶豫再三，打不定主意。
第三場考試只要在考試前五天告訴其中一位智者即可，主要是他們要安排認識考生所選的樹木的內涵，如果他們所選的樹木剛好都不是智者們熟悉的話。
我想參加，但又不想讓父親蒙羞。
我知道自己並未完全的了解橡樹的內涵。我沒有找到自己的使命，也沒有成為祂。
但是接下來要等三年後。
三年，傑芙妮願意等我這麼久嗎？
考試的時候，不也都這樣嗎？我接受突發狀況，然後，有了新的開始和新的關係。
而我為此努力了兩年，不眠不休地，我只是想要有個能夠與心愛的女人共度的未來，這樣太貪心了嗎？
深吸一口氣，我決定賭一把。
「OOO。」
「嗯？」父親一邊咀嚼食物一邊好奇的看我，沒有說話。
「我要報名參加第三次的測驗。」
說出口的同時我就後悔了，我不想讓他失望！但是……唉呦不管了，就這樣！
父親整張臉亮起來，喜悅及為此感到驕傲的心情，都在那一刻一覽無遺。
他可能期待我說下去，但我沒有說話，我只是面無表情看著他。
他似乎察覺到異樣，收斂起笑容，表情帶點疑惑和擔憂。
接著他吞下口中的食物，問道：「怎麼了，凱，你看起來好像沒什麼把握。」
他端起水杯輕啜了一口。
「都差不多了，只是要想想怎麼表達。」我說了謊，其實我根本沒把握。
他盯著我沒有說話。
「我不想讓您失望。」我低下頭承認。
「就算你因此沒有通過，我也不會感到失望。」
「不，這不一樣，這是賭上我的未來，我不知道自己夠不夠格。」
「凱。」他放下杯子，認真看著我。
「從你來到這個家，我知道為了學習，你花了不少心力，甚至連朋友都沒有心思結交。你做的努力，我們都有看見，我們一直都很放心地讓你盡情探索，縱然也會擔心獨自在森林裡，你會不會出意外，但這座森林一直都將你照顧得很好。」
「這些年來，我什麼都沒有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由你自己去判斷、去學習，事實上，就算你因此沒有通過，那也是我的問題，而不是你的問題。」
「但森林……」我張口，欲言又止，最後決定不要將橡樹希望我變成祂的這件事說出來，我換了一個方式說。
「守護樹希望我跟森林所有的樹成為朋友，但我還沒完成。」
他微微點頭，說道：「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凱。你目前完成了多少部分？」
「大概一半以上。」
他揚起眉毛，問道：「你知道為何守護樹希望你這麼做嗎？」
「也許是因為……」喔天啊，到底哪些可以說？「也許是因為，成為森林的王？」
我偷偷看他一眼，見他沒有任何表情後，才繼續說下去。
「我期望能夠追上您，」我感覺喉嚨乾渴，也喝了一口水。
「我一直期望著不要讓您蒙羞，如果可以的話，能夠為我感到驕傲。而守護樹在我發出願望後對我說，讓我與整個森林成為朋友，他們會教導我成為森林的王，因為您也是這樣過來的。」
「但是我現在尚未完成，而考試的日期又近了……」
「凱。」
他的呼喚讓我把視線移到他身上，我看見父親嚴肅地看我，這讓我也不禁正襟危坐。
「你不必追上我，你有你自己的道路。」
我疑惑看著他。
「我以為，追隨父親的路徑，是所有父親都期望小孩做的事情。」
「那不是真的。」他調整椅子的位置，兩手掌交疊在桌上，與我對視，清晰地說出每字每句。
「父親們之所以期望孩子能夠繼承他的事業，只是不明白孩子也是完整且自由的個體，擁有獨立的靈魂。每個人來到世上都有自己的目標和目的，差別只在於這些靈魂選擇以哪個家族作為實現目標的起點。」
但我不是從現在的母親的肚子裡出生的？
「人生的際遇，有時候沒有辦法馬上看到結果，」彷彿看穿我的想法，他繼續說：「只有你的靈魂知道答案，我們的相遇不是偶然，凱——」
「你知道你為何會選擇與我一起來到樹人部落嗎？」
「我，想要過著自由的人生。」回憶起當時的決定，我發現自己從沒後悔過。
我的心跳愈來愈強烈，彷彿整個人都活了起來。
「我不想被限定要怎麼活，我不想要我的未來已經被規劃，我想要自己決定，去探索、去發掘、去學習。」
「我想要知道這世界是怎麼被創造出來，裡頭有著什麼秘密，我也想知道人類在世上該以什麼身分自居，要怎麼活。」
「我不想被確定，儘管我知道造物者對我們有著什麼期待，但我只想懷著他的期待去創造屬於我自己的未來。」
「我想要挖掘，好像世界上有個東西我必須找到，然後我才會明白我想要做什麼……」
「但我不知道，這個想法對不對……」我偷看父親，發現他露出欣慰的表情。
「你已經明白你的渴望了，凱，而這份渴望會帶領你找到你的人生使命。」
「渴望沒有對不對，造物者只不對人設限，所以沒有所謂正確的道路，只要遵循渴望，那就是你靈魂的正途。」
「沒有方向，也是正確的嗎？」我捧著心口強調：「我會不會……會不會其實正在違背自己靈魂的心願？」
他輕笑，接著起身揉揉我的頭髮，搞得我有點混亂。
「我的兒子原來是個喜歡鑽牛角尖的懷疑論者。但這很好，你能夠透過懷疑校正你的道路，在踏出每步前仔細思考，這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有些人會因為太過魯莽，而喪失與自己靈魂的連結。」
「就我看來，你從未失去過，你要對自己更有信心一點。」
我苦笑。
「我覺得自己不是那種真的很深思熟慮的人，我常常衝動行事。」
「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你不就因為衝動，而獲得深厚的友誼嗎？」
想到哈克特和安德魯，我露出微笑。
「只要不停止思考，只要不停止追求極致、做得更好，只要你不去迴避你心中的渴望，總有一天，你能夠站上和我一樣的位置。」
我看著平靜闡述一切的他，湧現出希望，宛若看見晨曦。
「這不是因為你是我兒子才這樣說的，而是你的努力與渴望，配得上這樣的未來。縱然不是這次，而是在未來的某天，凱，憑著你的眼睛、你的思想，我相信這一切會發生很快。」
「而我期待那天到來。」
最後他露出笑容，結束這場對話。 那笑容撫慰了我不安的心。
隱鳴之聲
寫了寫決定偶爾在文章底下寫一些話，有時候等到小結再寫就太不即時了。這篇在寫的時候，和義父的對話是個意外，應該說，我並沒有在之前就想起這段對話。對話自動在我手下很快速的生成，我並沒有做多少修飾，寫完之後重新回來看，嗯，這就是我認識的父親。我沒想過，我們都一樣矛盾，縱然已經在心裡認定他就是我們父親，是我靈魂的家人，但我就是開不了口叫聲父親。而他雖然要我走上自己的道路，說不會對我失望，卻會為了不要讓我失望而做更多。我們都愛著彼此，可能也同樣笨拙，有時候我會想，要是那輩子我可以趕快想開，也許他就能在活著時多聽幾聲爸爸了。也許這也影響到這輩子我的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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